扭到了脚。
其实并没有多严重,只是她当时毫无防备,愣住了神,在外人眼里,就是动弹不得的重伤。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人讨论,那天的卫凌是如何以惊人的速度从隔壁球场突然窜出来,一把将她抱起,跑去的医院。
楚林在他怀里慢慢反应过来,眯起眼,坏笑着敲了敲他胸口:“哟,不是说,让我离远点吗?”
她蹙起眉,故意矫情地问:“可是现在这个距离,会不会有点太近了啊?”
卫凌目光莫测,低头看了她一眼。
楚林心里有数,见好就收。
想完,她心里更酸了。
那时去医院都有人抱,现在倒好,路都快走不了了,还得自己一个人挂号。
这一瞬间,她无比想去找回卫凌。
可是,她不敢。
她用力闭了闭眼。
随后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你看那个人,个子好高。”
“哦哟,是不是哭了?一个大男人,看着好可怜,估计是家里人不好了。”
“会来医院的,谁不可怜。”
楚林放下手,随意瞥了过去,在见到被讨论的人影后,立刻坐直了起来。
是周末。
她想起林友谊说的,周末有个重病住院的妹妹,明白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
周末的情形确实很糟糕,眼圈泛红,衣冠不整,楚林看着他随手抹了把脸,蹲在墙角,看看手机,又拿出个破钱夹子,把里头的钱全拿出来,零零碎碎。
然后他奔向缴费台,高硕的男人佝偻着背,透过小小的窗口,神色哀求地说着什么。
似乎钱不够,他压抑着仰了仰头,又匆忙回到了来时的方向,不知去干什么了。
她看着周末的背影离去,始终没有叫住他。
她自认不是多善良的人,只是也说不清是生病脆弱变得多愁善感,还是同样孤身一人的相怜,亦或者纯粹是同情心作祟,她叹了一声,摇摇晃晃起身,朝收费台走去。
半晌后,楚林的号到了,她将收据单随手塞进兜里,扶着墙去了诊室。
楚林情况严重,要吊水,到了输液室,里头全是成双成对的,她内心更凄凉了。
这次,她说什么也要把卫凌搞回来。
好歹挂水的时候有个暖手宝。
夜色渐晚,宿舍里的林友谊三人迟迟未睡。
周末接了个电话就直接冲了出去,也没说是什么情况,他们干着急,还不敢睡。
终于,周末的电话来了,林友谊连忙接起。
电话那头,一向乐观的周末嗓音沙哑,一听就是哭过。
他几乎语无伦次:“我妹我妹情况恶化了,在icu,我,我钱不够。”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朝他们借钱,几人立刻意识到了严重性。
丁康健皱眉:“周末,别慌,需要多少钱?不够的你说,还有我们帮你想办法。”
王边也凑过来:“对,你还在医院是吧,是不是还没吃饭?冷静,我们马上就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周末抱着头,肩膀颤抖。
林友谊几人紧急凑了手头上能拿的所有钱,又连夜找队里其他人借了点,心情沉重地赶到了医院。
只是,他们的钱没用上。
“有,有人帮我垫上了。”周末也很迷茫。
其他几人一脸懵:“这么一大笔钱,是谁啊,这么好心?”
“不知道,但是,是个女生。”
周末紧抿着嘴,“我一定会找到她,把钱还给她的。”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输液室,楚林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然后她拿出手机,犹犹豫豫地点开了通讯录的一个号码,葱白手指在拨出键上纠结地来回晃悠。
脑子里好像一团浆糊翻搅,无法理智思考。完全不像平时的她。
最后一狠心,凭直觉按了下去。
电话通了,楚林看着屏幕上“对方正在响铃”的字样,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似乎是一阵漫长的等待之后,在她出神之际,耳畔终于听到了熟悉低沉的男声:“喂?”
他没换号码。
她的心开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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