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灯笼,却是开口说了一句话。
“其实当初在我的设想之中,我应该也在那条巷子之中,提着一个灯笼,像血一样红的灯笼,坐在墙头之上,看着你死去。但是后来我觉得这样太过于冒险,你应当是学了磨剑崖的剑,也许便能无视那个流云剑宗的人,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剑刺了出来,那样会显得我很愚蠢,所以我后来没有去。”
这句话很长,提着纸糊的灯笼的人说得也很缓慢,所以说了很久。
声音并不大,但是清晨的这场雨声也不大,所以南岛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完了一整句话。
于是南岛明白了街角那人是谁。
本该已经死去的花无喜。
南岛握紧了剑,却没有拔出来,也没有无比震惊地问上一句。
你怎么没有死?
倘若是之前,南岛也许会问这样一句话,但是现在不会。
因为这样的东西,也许就和消失的南柯镇一样,没有答案。
或者不会告诉自己答案。
所以他撑着伞握紧了剑,身周剑风环绕,震开一帘风雨,向着南衣城相反的方向而去。
在他兄长尸体里重新活过来的花无喜只是平静地看着南岛转身离开的背影。
并没有着急追上去。
他得到的当然不止是公子无悲的身体。
还有很多。
譬如那身修为。
虽然公子无悲在与张小鱼的那场战斗里,一身巫鬼之力消耗大半。
但他是吹着大泽之下的那场风而成的灵巫。
所以对付一个只是入道境的南岛。
花无喜没有匆忙的理由。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个灯笼,苍白的灯笼,就像他的脸色一般。
“我们,还真是幸运啊。”
话音落下,花无喜的身影在雨中街角缓缓消失。
墓山之上,膝头放着剑的陈怀风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城东方向。
借着公子无悲的身体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的花无喜,他当然知道。
只是并没有在意这种东西。
人间的恩怨是人间的恩怨。
人间剑宗虽然在人间,却也不是摆在菜市场外的纠纷调解所。
陈怀风看着城外某个向着青山中跑去的少年,却是在想着一个问题。
南岛也曾叫过自己师兄。
陈怀风静静地看了很久,而后重新闭上了眼,落入神海之中,看着道果落入海中。
当然不是所有师弟都是师弟。
师兄自然是存在着界限的。
在意识到街角那个人便是花无喜的时候,南岛也曾想过向着城中跑。
城里有草为萤,有张小鱼。
但是握着剑犹豫了一刹那,还是向着城外而去。
不止是在自己入狱的那日,只有闲云野鹤的陈鹤来了。
更是因为眼前的花无喜看着很是诡异。
那道身影之上,隐隐有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南岛并没有把握真的能够踏着剑风,当着他的面,进入到这座城池之中。
于是南岛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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